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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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嫣然的一舞之後,晚宴又持續了一段時間,世民和長孫無忌等人都陸續抽到了紅簽,無非是吟首詩或彈個琴什麽的,再也沒有開始時的轟動。過了一會兒,看看時間也不早了,便都散了。

第二天是個小雨的天氣,嫣然最喜歡這樣的天氣了,小雨婆娑,滴滴嗒嗒,仿佛能滴進內心的最深處,洗去所有的煩惱和哀愁。雨不是很急,淋在身上也很溫和,感覺像媽媽輕柔的撫摸。嫣然常常想,記憶中的媽媽,撫摸她的時候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吧,過了這麽多年沒有媽媽的日子,只有靠這小雨來留住她心中最寶貴的一份記憶了。

“上官姑娘也出來看雨嗎?”

嫣然聞聲,好熟悉的場景啊!不久前還和另一個人演繹過,只可惜……回頭一看,來的正是長孫無忌,也只得應付幾句:“是啊,真的很巧,長孫公子您不忙嗎?”言下之意是你還是快走吧。

“上官姑娘似乎不太歡迎在下呢!”

“豈敢!我只不過是個過客,哪有這個資格呢?”

“是嗎?我看姑娘不太像啊!”長孫無忌帶著深意說道。

“什麽意思?”嫣然忽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。

“姑娘大概喜歡上世民了吧!”這是一個肯定句,長孫無忌說的輕緩,卻在嫣然心中投下了一塊巨石,掀起一片波瀾。

自己表現的這麽明顯嗎?嫣然心中擔憂不已,她並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,因為她已經改變了原來的計劃,不管自己要在大唐待多久,反正這王府是不能再住下去了,對她來說,這裏是個泥潭,和世民相處久了,只怕她會越陷越深的。

嫣然沈默著,什麽話也沒說,許久,只留下一句:“你放心!”便起身進去了。

是的,嫣然讓他不必為妹妹擔心,因為她根本就不想留下來成為他身邊眾多女人中的一員,有媽媽的教訓,她已經不相信什麽長久的愛情了,更何況在這三妻四妾的年代,追尋愛情,只會是鏡花水月,空留惆悵罷了。

突然很想見見世民,於是,三拐兩拐之後就來到了他的房外。

屋裏傳出說話的聲音。“王爺,你說嫣然姑娘知道長孫姑娘和您的事了嗎?”哦,是小順子。嫣然本想進去,一聽他們談到這個話題,也想聽聽世民怎麽說,剛準備邁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。

“遲早會知道的,在那之前,我希望她們倆的關系能好些,嫣然和無垢都是明理的女子,應該懂得,自古以來,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,皇家註重多子多孫,這是不可避免的。無垢那裏不會有什麽問題的,她是世家之女,肯定能明白的。至於嫣然嘛,只要我向他保證,對她不離不棄,一定對她像對無垢一樣的好,她大概就不會計較了吧,畢竟我對她也是一片真心,而無垢又是我自幼定下的妻子,這也是無可挽回的。”

是的,她明白,但並不意味著她接受。嫣然心裏最後一絲猶豫不決也消失了,轉身走了。

是時候離開了!

第二天的清早,小丫鬟來報,嫣然失蹤了,連她的隨身物品也不見了。世民慌了,發瘋似的跑到她的房間,裏面靜靜的,好像從來就沒有人住過,桌上只留下一封信。世民抖著手,急切的拆開來,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句話:

“世民,我走了,

不必找我這個陌生人,

因為我們只是陌生人,

祝你和無垢姑娘早結連理,白頭到老!

嫣然”

信紙飄落,一起飄落的還有看信男子的心,原來,她什麽都知道……這,就是她的答案嗎?

白馬寺的後山上來了一個人,確切的來說,是一人一貓加一個包袱。

沒錯,這就是包袱款款,留書出走的嫣然。

離開了王府,嫣然也不知道去哪裏,雖然身上有足夠的錢讓她住客棧,但她怕萬一世民不死心來找她,客棧肯定是她的第一個目標。無處可去的她,只能再次來到這桃花林,地方偏僻,人煙稀少,很是安全。

接下來該怎麽辦呢?嫣然心中一直再愁這個,對了,好久沒和師傅聯系了,現在的她,急需最親近的人給她點安慰,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,讓她覺得自己並不寂寞和無依。

以前的話,和師傅離這麽遠,聯系起來的確不方便,可你別忘了,嫣然已經練到玄靈訣的第四層了,功力遠非往日可比,控股傳音的本事,自是不在話下了。

“師傅,我是嫣然啊,您最近好嗎?”

“你還知道要打電話回來啊!”(汗!這哪是電話啊!)聲音有著明顯的不高興。

嫣然趕緊解釋加拍馬:“我也很想啊,可師傅您也知道,我的功力哪能和您比啊,想什麽時候聯系就什麽時候聯系,我可是苦練了好久,才練到第四層的。這不,一練成我馬上就想到您了,您就原諒我吧!師傅~~~~”拖長的語氣,帶著濃濃的撒嬌,千穿萬穿,馬屁不穿,此話一出,老爺子的不滿早就丟到爪哇國去了。

“就你嘴甜!說吧,這次怎麽去那麽久還不回來啊?”看似責備的話語中,飽含關心和愛護之情。

嫣然感動的同時,便把來了之後所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師傅,只是隱去了和世民的那段不清不楚的糾葛。

“哦,原來是這樣!也好,你就在唐朝生活一段時間也好,師傅給你算了一卦,這次你會經歷很多事,當然也有很大的收獲,師傅就不多說了,保重便是了。”

師傅~~嫣然的眼中含淚,真正關心自己的人還是師傅啊!隨即點點頭,一切盡在不言中,既然是親人,又何須更多的話語呢?

在林中靜坐了很長時間,嫣然有了計劃:出來自有廣闊的天空,憑自己的本事,一定可以大展拳腳的。為了方便,她決定穿回男裝。

喚出桃子幫忙,卷起一陣桃花風,嚴嚴實實的包圍著自己,花瓣落下,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便出現在眼前了。

來到鬧市,嫣然先去了茶館,經驗告訴她,這裏往往能獲得更多的情報。點了一壺好茶,嫣然也不著急,悠閑地品著茶,耳朵也不閑著,敏感的捕捉著自己需要的信息。逗逗懂事的不吭一聲,乖乖的在椅子上睡著覺。

隔壁桌有兩個人再聊天。甲說:“你聽說了嗎?街上那家百年老店‘奇珍齋’要被賣啦!”

乙聽了,顯得很吃驚:“不會吧,那可是殷家祖傳的珠寶店啊!他們能舍得賣?!”

“可不是嘛,消息千真萬確。我一侄子在他們家做夥計,他昨天親口跟我說的,說是過兩天就會貼出告示了。殷家也夠可憐的,殷老爺死了才半年,後來就是他的兩個女兒在管家,你想想,那樣的千金小姐會幹什麽,把個店虧的厲害,索性在它還值幾個錢時賣出去,也免得在她們手上給弄倒了。可惜啊!我沒那麽多錢,不然,把它盤下來,也過過老板的癮。”

“行了吧,就你?!怕是倒的更快些吧!哈哈……”

夠了!嫣然略加思索後,抿嘴笑了,丟下銀子,抱著逗逗走出了茶館。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,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呢?

殷家是長安城裏的大家,嫣然很容易就找到了。“我想見你們這裏管事的。”

門房的人疑惑的看了她兩眼,客氣的說:“公子裏面請,小的這就去為您通報。”

不錯!嫣然在心裏給他打了滿分,不驕不躁,待人周到有禮,看來這殷府調教下人挺有一套的。

在客廳坐了沒多久,裏間屋裏就走出來一位女子,看樣貌也就歲左右,舉止文雅,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。那女子也在暗暗打量嫣然,這樣一位俊美的少年,怎麽看都像是女子啊!(嫣然要知道她的變裝這麽失敗,大概要嘔死了吧=-=)

支開了下人,小姐單刀直入:“這位姑娘,不知你來有何貴幹?”

嫣然大吃一驚,原本以為她只是一位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小姐,沒想到她識人的能力如此厲害,真是小瞧了她。(其實是你長的太明顯,男人長成你這樣,不是妖就是孽了=-=!!)

“既然小姐你看出來了,我也就不繞彎子了,我是對你家的‘奇珍齋’有興趣,我想與你家合作經營。”

“姑娘,你應該知道我要出售‘奇珍齋’的原因吧?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那就應該明白,我們只是想出售,不瞞你說,我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,才會不得不出此下策。”

好坦白的人啊!嫣然暗嘆,

“那是因為沒有我,有我幫你,它就倒不了!”她自信滿滿的說。

見小姐有幾分心動,她接著說:“別看我是女子,我的本事少有男子能比的上的,相信我,我一定可以救活‘奇珍齋’的。”

殷小姐被她眼中自信的光芒震懾了,在這世上,竟有如此女子,容貌尚在其次,單她這份氣概,就不是旁人所能有的。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分好感。

“不瞞你說,我也失去了至親,也明白那份痛楚,所以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,可你想過沒有,如果你父親地下有知,知道你將他苦心經營的店給賣了,該有多心痛啊!”嫣然是真心勸她的,看到她,就想起了媽媽剛去世時的自己,不禁有了一絲親近之感。

這話勾起了殷小姐的傷心事,她的眼眶有些紅了。雖然才第一次見到她,卻莫名的相信她,也許是父親送她來家裏的,來救這個家,救他的孩子,救他的奇珍齋!

“我相信你!”殷小姐真誠的看著嫣然,“歡迎你來奇珍齋,我叫殷朵兒,我還有個妹妹叫蕊兒,姑娘你是?”

“我叫上官嫣然,不過我有一個想要躲開的人,不願用真名,既然加入了殷府,從今天起,我就姓殷吧,殷融融。”

“太好了!那咱們就是姐妹了!”朵兒高興的拉著嫣然的手。

嫣然也很開心,她是真的想把這家人當成自己的親人。

論了一下歲數,朵兒是大姐,嫣然排行第二,未見面蕊兒是小妹。

自此,上官嫣然消失無蹤,只有一個殷融融,也就是我,要在這繁華一時的大唐朝,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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